第157章 階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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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階下囚
把人送走後, 扶川還真在第二天的運動會繼續一家三口同人角色扮演了。
好像半點沒有被昨天的變故影響，不少人都在討論這小家庭的完美……
“好奇怪，那李無坤不在了, 某人渣又顯得有點誤入了阿。”
“主要是顏值不匹配。”
“你是在說謝人渣不夠帥？”
“帥是帥的, 但不是外表上的那種, 哎, 大概就是讓我第一次覺得男人帥氣是不需要靠臉的。”
“那說明臉長得還是不帥。”
“……”
在美男美女雲集的奧術師圈子裏, 謝人渣的臉是真的沒有什麽加分項, 但氣質……算了, 也沒什麽氣質，渣起來天怒人怨，但謀略之性感, 好像也很迷人。
“極致的智感搭配極端的美色, 其實也挺性感的，我有點好奇這倆夫妻私底下的相處方式。”
再好奇，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而知道的人表情古怪得不行，好幾次都拿起水杯, 但喝不下去。
“你怎麽了？怎麽這一言難盡的表情。”桑酒問邊上的蔚冥棠，後者再次放下水杯，而看到那分身偽裝的阿筍伸出粉紅小舌頭舔冰激淩, 還試圖把冰激淩餵給“爸爸”，而“爸爸”寵溺有加……
腫麽回事。
昨天看著還覺得畫面特別美好, 但今天就胃部翻滾了。
她艱難移開目光, 緩緩道：“沒什麽，就是覺得自己還是不夠放得開。”
放開的話……算了, 她想象不到自己用分身搭配自己唱戲的樣子。
怪了，前些時候她怎麽會懷疑謝克戾跟扶川那種女性是同一人呢。
除非他精神分裂, 有第二人格。
扶川這邊騙過了幾乎所有人，私底下卻在一心四用，跟小螞蟻隨同一起前往了一個地方。
李家祖廟。
兩年了，她一直沒能從貝魯克這邊查到秩序碎片所在，海底都不知道被它翻查多少遍了。
怪了，就算瑟爻再老辣，總不可能突破空間極限，把寶物藏在老巢之外的區域吧。
外省各有勢力，其實更不安全，他跟白慎能在這些年來操持這麽大的陰謀盤子，說明貝魯克基本在他們掌握中，若非蕭侖跟周琳瑯倆師徒太過爭氣，把事情捅到帝國上端，另外指定了計劃，造成一系列後果……其實白慎跟瑟爻倆師徒現在可能已經成功了。
“難道真的只有一半碎片？沒道理阿，白慎這種人其實腦子夠使，就算瑟爻那邊掌握了血脈秘法，憑著他自己的不死凰血脈，其實犯不著走這條叛賊死路，他比瑟爻有退路因為瑟爻當時已經被美人魚王族驅逐，他卻還不是。”
扶川猜測一開始瑟爻用來釣著白慎的就是這一半秩序碎片，那他自己肯定還有另一半。
那麽這一半在哪？
“狡兔三窟，他會不會跟白慎一樣也有另一個身體？”
扶川幾乎魔怔了，但就這個念頭一起，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雷格家畏懼謝家，摻和其中，十有八九根源在當年謝氏跟噬魂族的恩怨上，但其實李家才是與其牽扯最深的，而伏倻那邊針對的也是李家，而非雷格家……會不會本身弱一級的李家反而比雷格家跟瑟爻接觸更深？
李無坤的基因縫合技術可不比白慎的血脈提升秘法低級。
想必都來自瑟爻那邊。
那瑟爻必然是極信任李家的，或者有拿捏李家的地方。
碎片，會不會在李家？
貝魯克，李家祖廟在深山老林，作為這些年的貝魯克第一貴族，它的祖廟反而比謝家低調的多。
深山古舊，老廟頹靡，大晚上的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墳地。
你瞧那掛著的倆盞血紅打燈籠，就差白條子跟嗩吶了。
扶川暗自腹誹這家的審美品味，也跟小螞蟻一起悄咪咪溜進了老廟。
老廟附近自然是有李家的隱秘強者鎮守的，人數跟級別比扶川想象的強，至少遠比謝家這些家族強。
貝魯克第一是有底氣的。
扶川進去後，先看到了棺材，又看到了地上的痕跡。
篝火堆，紙錢灰燼，地上三張椅子，但對面留下了淺淺的飛灰格擋痕跡。
曾經，這裏有六張椅子，三張被收起來了，說明李家人燒紙錢供奉老祖宗的時候，有客人來了。
三個客人。
商量完事，客人把拿出來的椅子收了回去。
但這個棺材有點問題。
小螞蟻沒有爬上去，而是鉆到了地下，查看棺材底部，發現棺材貼地的地方有陣法。
“果然是基因縫合怪，這些年一直在蘊養，這李家人也能裝，逢年過節給李無坤這個晚輩燒這麽多紙錢。”
誰能想到開門後直接見到的就是李無坤這個大秘密呢。
大部分來此刺探的人恐怕都會燈下黑，下意識被這裏面遍布的空間秘術跟暗室吸引，反而對最招眼的棺材不太在意。
但扶川沒有去碰這個棺槨。
椅子這種破綻，是李家人故意留下的，別人發現不了的秘密，留著給她發現，然後送她真正的致命殺機，這是李家的打算，而這個祖廟下面一定藏了真正的李無坤或者其他底牌。
扶川知道自己不能碰這裏的任何一個地方，得等。
小螞蟻就這麽蟄伏了起來，大概三個小時後，扶川還是沒有等到人回來，她也不急。
得給李無坤一點刺激。
孤山運動會的最後一天，為了慶祝運動會加明天的雨神節，街上張燈結彩，各種明星演唱會，結束運動會的學生們一窩蜂湧上孤山市。
不少院長也一起來。
不過基於對當年事的心理陰影，院長們這次寸步不離看著這些小寶貝們，連扶川一家三口都看死了。
凱瑟琳有心拉攏這些人，熱情介紹了前面的演唱會。
“這可是孤山特地從核心區阿斯勒凰陵州請來的大明星哦，有天使之音之稱的貝利，他……臥槽。”
還沒說完，眾人在凱瑟琳突然粗話的驚訝下看了過去，只見前方密集人群中，高挑的倆夫妻背對著他們，某人雙手網上，阿筍坐他肩頭，抱著他的腦袋，而他抓住阿筍的大胖腿，美貌傾城的小媳婦則是把手放進他的衣兜裏。
音樂律動，小阿筍高興級了，身體隨著音樂扭動，搖頭晃腦的，屁礅也在一顛一顛的，連帶著謝人渣的腦袋也隨著一起搖擺。
怎麽說呢。
明明都是斷絕情愛的一群天才們，看到這一幕還是覺得……好羨慕啊。
蔚冥棠雙手環胸，忍著笑，一邊若有所思：這是裝給誰看呢？
她目光一掃，瞥見了遠處的李家人。
李無坤，他在看著這邊。
看來是要故意刺激他的。
李無坤的分身回來了，跟鬼一樣飄入，卻不是入棺槨，而是啟用空間密鑰，打開了其中一個空間入口，轉眼消失不見。
他不知道自己進去的時候，頭發上趴著一只隱形的小螞蟻。
空間入口關閉後，在空間隧道短暫挪送中，扶川轉眼就看到了……真正的陵墓。
成堆的棺材就跟某些超大型工廠裏面的長方年糕晾曬地似的，密密麻麻的年糕，搞不好每一副裏面都躺著另一個“李無坤”？
但這個李無坤分身進來後，扶川看到前面的棺槨中忽然自動爬出一堆堆的血肉爛泥，爛泥組合一起，變成了一個新的李無坤。
比起此前的虛偽樣子，此刻的李無坤冷漠強勢且霸道，隱隱具備想象不到的基因權威感，扶川在銀耀氏族的子弟身上都沒看到這樣強大的基因威壓。
而這個人直接聯系了李家的人。
扶川沒有貿然跳出對付他，而是想著剛剛看到的……基因縫合怪，但可以通過不同的血肉藏匿這襲人基因嗎？豈不是具備深海昶木的能力？
她自己都還沒具備的能力，這人擁有了？
但很快扶川就發現它沒那麽厲害，因為李無坤的血肉組合起來後，很快又崩解了。
崩解後，扶川發現這些血肉變得黯淡僵化，好像被吸走了精華變廢了，不得不重新爬回原來的棺槨。
而李無坤的分身冷眼看著，過了半個小時，又看到其他棺材爬出血肉，組成另一個李無坤。
扶川這次看出來了這些棺材的作用就在於此。
培養血肉，血肉藏匿基因，基因不斷重組，不斷分離，但每次重組起來的李無坤都比之前更強大一點點……
所以她進來後，不是因為這個李無坤分身進來，真正的李無坤才重組出現，而是因為她剛好撞上他在一定時間內反覆重組。
“用無數次的基因組合去嘗試匹配，而且每次重組都在吸收基因跟血肉生機，不斷穩定變強，這這種法子真強，但這血肉從哪裏來？”
扶川是靠自己能搞定種族轉換的基因資源策略大師，她很清楚這種手段需要什麽技術支持。
1：血肉裹挾基因保證活性技術。2：讓不同血肉重組的力量跟環境。3，固定重組成李無坤的秘密。
別的現在不好探查，打草驚蛇，但血肉來源最好查，她還得再看看。
“這一切搞不好跟秩序碎片有關系。”
扶川思索著，忽感覺到其他人來了。
這個空間入口，傳送陣出現了。
李家老頭帶著幾個人出現，這來頭算起來是沈棲溪的李家大爺，而二大爺則是謝拂雲家那邊的。
李家大房一脈的啊。
扶川冷眼看著他出現李無坤面前。
“忽然喊我們過來，何事？此前你突然出現在謝克戾跟伏倻面前，說是不怕被他們看出貓膩，是要試探那謝克戾如今的勢力，現在又這樣……”
“出事了？”
李無坤坐在了棺材板上，淡淡道：“按之前的測算，他比兩年前至少強了一倍，實力刻度至少2500了，這樣的存在，再不壓著，真以為靠這種秘法能跑贏他的進步速度？最重要的是他跟伏倻應該要帶著孩子跑了。”
李家家主頓時皺眉，“何以見得？”
如果姓謝的帶著孩子跑路，他們的所有安排都是笑話。
“我很了解伏倻，她現在對我這麽冷淡，不過是因為這些年中發現當年可能被我欺騙，她的一片真心被辜負，但她心軟，為了孩子也不願意跟我直接翻臉，但也不願意連累謝克戾，所以這些年跟他也只是明面上的維持關系，從未有過親密舉動，但這一次，他們特意露出了親密行為。”
“是要給別人看的，裝作感情穩定，不受影響，其實已經察覺到危險，想要離開了以謝克戾那人的習慣，肯定不會坐視那倆母女不理，會把責任攔下，恐怕現在已經開始做準備跟我們硬碰硬的。”
“很快，她就會查到我們李家祖廟這邊，外面的埋伏就是為了她準備的。”
李家家主：“你現在是她對手？”
李無坤低頭點煙，輕笑了下，“我可沒那自信，最重要的還是得靠家族這些年的準備，而且最好讓雷格那邊的先動手，折損我們這邊的損失，畢竟這裏還未完全成功。”
“爺爺，我可還未完全成就海洋王脈軀體。”
扶川竊聽到這話的時候楞了下。
海洋王脈？
她當然知道這種說法，事實上奧術世界的貴族血統一直有一個概念。
天空陸地海洋三系王脈。
這裏的王脈不是特指王族血脈，而是“一族王族中的稀有霸王血脈。”
霸王血脈一定出自各種族王族，但王族血脈不一定是霸王血脈。
以扶川現在的了解，大概就是以下的血統。
陸地體系這邊。
人族：不死凰王族中的凰災體，意靈王族中的意魂體，夜霜王族中的冰燼體……
神光精靈的懷光體，機械奧音中的天樞體，巨人泰坦中的……
天空體系這邊。
機械族空羽中的九機體……
海洋體系這邊。
美人魚族的深魅體，海龍族中的龍詭體……
按理說扶川的懷光也算是霸王血脈，但其實不是，她是種族轉換的山寨懷光，雖然根本上沒什麽區別，但缺乏霸王血脈最重要的一環霸王基因螺旋鏈條。
這是種族轉換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因為扶川是根據模板跟變異得到了懷光體，而霸王基因螺旋鏈條一般是天生，要麽是後期自己覺醒。
霸王基因螺旋鏈條是控制這種血脈最重要的樞紐，如果是天生的懷光，在歲月中長久浸潤種族血脈權威，掌握種族知識，在血跟魂中充分發揮出種族的力量，自會覺醒霸王血脈能力。
但顯然現在的扶川做不到，它很難很難，扶川只知道這種霸王血脈也只存在於游戲最後期的統治者階級NPC身上，還有極少數手握王族血脈後來自己修煉上去的特殊玩家。
連她自己當年玩的角色都夠不到這一層。
有些東西一出生沒有，以後一輩子也不會有普通人仰望王族，王族仰望霸王體。
都是貪婪，但它的確強大，值得所有人做夢。
可她現在竟然聽到李無坤企圖得到霸王血脈，她第一反應是笑。
可笑。
因為就算是瑟爻這樣的美人魚族高血統王族親王，其實也不是霸王血脈，李家撐死了也就是橙血血統，往上突破紫級，連王族那邊都夠不上，還想著成就霸王血脈？
連她已是懷光體，也沒想著往這方面使勁，因為太難了，基本就沒有突破的方向跟方式，在游戲裏都沒聽說過這種事有人成功。
李家就憑著這種棺材組合秘術？
做夢呢。
但第二反應是人家也不是完全白日做夢，真正的關鍵在於阿筍。
“現在看來，阿筍肯定變異返祖出了美人魚族中的高血統血脈，而這個李家做這樣的夢，大概率握有秩序碎片。”
“而且，十有八九還掌握一部分美人魚族上代深魅的基因血肉肯定是瑟爻留下的。”
瑟爻就這麽信任這個李無坤？
扶川突兀有一個念頭不會李無坤身上的縫合基因裏面就有他的一部分吧？
這不是他的另一個身體，但他可以創造另一個瑟爻。
遠在……遠在無法想象的地域。
神殿關押某些重犯的神秘地牢中，沒有多可怕的環境，也不是多可怕的刑罰，這個牢房幹幹凈凈，雪白整潔。
灼衣換了一套幹凈的常服，長腿細腰小馬甲，翹著了長腿冷漠看著桌子對面的瑟爻。
“秩序碎片不肯說，可以理解，畢竟吐出來了容易死，但連秘法都不肯說，這養頭豬都得逢年過節放點血，你這一毛不拔的，是不是沒有半點階下囚的涵養？”
瑟爻擡頭，虛弱的臉上朝灼衣露出平靜的笑容。
“美麗的神女殿下，如果我是你，還不如去審問那個扶川或者謝克戾，這兩個小年輕可比我這把老骨頭有價值。”
灼衣手指還握著鋼筆，聞言微微擡眼，淡淡道：“知道為什麽某些時候我們神殿跟你們明明在做一樣的事，都在爭奪資源跟秘密，但比你們來的正統嗎？”
這話大逆不道，邊上的長老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但楞是沒法阻止，因為試過了，灼衣從來不聽。
冷如冰霜，沈默寡言，一旦張嘴就是一張破嘴。
瑟爻：“因為話語權掌握在勝者手裏，說起來，你們神殿也不過是某些紀元前的勝者而已。”
“有這個原因，但更重要的是為權者要穩定局面，長遠大局，得先學會制定規則，拉好規矩的線條，讓人各司其職，在各自的線條內玩，玩過火，跨了線條，就是壞了規矩最重要的是自己本身就得在線內玩，克己以禦下。”
“你本來也是有大好開局的，為什麽完成現在這個樣子？首先是第一次反叛失敗了，把自己搞成被所有規矩排斥的反賊，無論你做什麽，都是錯。第二是你行事的手段既不符合人族帝國的規矩，也不符合萬族各族的規矩，誰都容不下。”
“理想那般崇高，手段如此卑下，每前進一步都是在斷自己後路。”
瑟爻沈默，面無表情，似乎看不出情緒波動，“你的語氣相當高高在上，那我問你，如果你不是神殿的神女，本身就握有特權，會跟我說這種話？既得利益者高高在上，當然會說這樣的話，因為本身你們可以玩的線條太寬廣了，不受限制。”
神女用左手手背支撐著下巴，手指控著鋼筆在小本子上慢吞吞畫著線條，“是嗎？那如果我告訴你在那個扶川聯系我之前，我就已經在落神島了呢？”
老道狡猾的瑟爻這次是真錯愕了，很快反應過來，“所以，那個扶川做的那些設計，其實你全部看到了，但還是等她求救了，你才露面出手。”
就落神島之事這樣的規格根本不可能讓一個神女過來提前蹲守，只能說明神殿那邊事先也對其間的秘密感興趣，但礙於事件主導權在帝國那邊，神殿不好明著插手，所以讓神女灼衣先蹲著了。
這人就這麽冷眼看著他們上躥下跳，搞東搞西。
“因為得師出有名，但很湊巧，沒想到她會直接聯系我，正正好而已。”
她也沒提在島上到底看到了扶川多少秘密，但最後邀請後者，十有八九也跟這些事有關她對扶川的評價很高。
而連她這個神女都得按照規矩行事，考慮神殿跟帝國的體面，白慎跟瑟爻這兩個反賊是真的放肆阿。
所以一個掛了，一個階下囚。
“好吧，你說服我了，原來是一開始就不可能成功的謀劃。”瑟爻雖在微笑，但肯定內心嘔得很。
他怎麽都想不到會在倆女人的身上敗得這麽徹底。
“但就算如此，我好像也沒必要跟你坦白吧，假如我不說，你能怎麽樣呢？”瑟爻俊美得不像話的臉上有了幾分冷酷的特質。
“哦，所以你果然對外面還是有期待啊，既然如此，我倒是可以申請對你進入下一個處理環節了。”
灼衣慢條斯理把一張執法權協議放在了桌子上讓瑟爻看，一邊慢吞吞說：“最近略有進益，掌握了一種神經讀取術，就是把你的神經線一根根抽離出來，再用靈魂翻譯法讀取出來，讀取率肯定不高，會有大部分語言折損，可能提取到的只是廢渣記憶，而這種方法又比較一次性抽取的神經沒法再縫回去，所以，你會死。”
“你死後，萬一我讀取不出什麽有效信息，也挺失敗的，所以才來好心審問你，讓你再說點什麽，假如你還是不說，但又在外面藏了什麽翻盤的手段，那我就只能提前冒險了。”
啪，一個倒計時的沙漏放在桌子上。
“給你最後24小時，答應了，就留你一條命，以後讓你踩個幾十年的縫紉機然後轉職成為神殿的某些特殊兵種也不一定，好死不如賴活著不是？”
“如果不答應……給美人魚族那邊的喪葬報告已經寫好了，我會讓他們盡量多辦幾張酒席。”
灼衣說完就走了。
瑟爻面無表情。
他不恨神殿，也不恨這個灼衣，畢竟對方是龐然大物，本來就沒有什麽掙紮的餘地，但他恨，恨那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小精靈。
“也不知外面我培養起來的那個小子能不能成功。”
思想+生命體如果跟他高度重合，那麽就等於另一個他，會在最後做他從前的最後安排。
但，24小時夠嗎？
要奪到那個孩子，然後用他留下的上代深魅基因……成功晉級霸王血脈。
24小時夠嗎？
監牢外，灼衣點了一根煙，但這煙是水果味的。
橘子味。
邊上的白衣大褂手術狂人頂著亂糟糟的頭發跟她一起看著裏面的瑟爻，說：“殿下真的不打算讓我開他的腦手術嗎？概率可比你的抽神經高。”
灼衣：“不用，我們什麽都不用幹，他自己就會提前辦事，十有八九是在五省那邊的部署，我過去就行了。”
“等我拿到秘法跟碎片，他就會成為你實驗臺上的鹹魚屍體，提供他最後的價值。
她慢吞吞走了，一點都不急的樣子。
扶川忽然看到李家人走後，李無坤忽然有些急躁且痛苦地捂住了腦子，嘴裏不斷念著：“二十四，二十四，二十四……”
扶川：“？”
二十四什麽？
這秘法還有神經抽風的風險啊？
而且還會流鼻血。
“得提前開始了，快來不及了……這群老東西，老是猶豫不決，拖我後腿。”李無坤舒服一點後，捂著猩紅的眼，喃喃自語著，而後拿出了一個通訊器，撥動出去。
“雷格，準備開始吧，明天早上開始按計劃謝克戾，絕殺他。”
“再不動手，他就要逃了。”
那邊的雷格家主語氣有些深，“你確定？”
“難道你沒準備好？”
“自然準備好了。”
“那就確定，我給你另一個提醒我已得到機密，我們再不動手，神殿那邊就會因為在瑟爻身上動用一些特殊手段，一旦得知什麽返回來徹查，想想，作為美人魚親王，他都扛不住審訊，我們這邊有幾個扛得住？恐怕連黃金侯都扛不住吧。”
“可是……”
扶川聽出雷格家主那邊似乎有其他想法，大概覺得現在不是時機，但不知為何忽然不說了，“好，那就這麽做，我會通知黃金侯那邊卡住海岸線，還有第一財團那邊……但得確定，你真的能把謝克戾引到游樂園？就因為明天是雨神節？”
他們不說，扶川都不知道自己面子這麽大，竟讓這些人如此興師動眾。
而游樂園就是這些人早就準備好的屠宰場。
李無坤：“能，他一定對一樣東西感興趣。”
雷格家主：“什麽？”
李無坤：“提升基因的秘法因為他本質上跟我們是一樣的，而且他比我們更迫切變強。所以，我對於他而言就是最大的誘餌，只要今晚我讓他看穿我是基因縫合的存在，手裏一定握有秘法。”
扶川內心忽然安靜，李無坤這人雖然不怎麽樣，但這點他判斷對了。
她的確很迫切。
演唱會下面，正在隨著脖子上的“乖崽崽”扭屁屁而搖晃肩膀的謝克戾跟伏倻對視一笑，而遠在賢者醫館的扶醫師擦完手上的血，開始寫病例，寫完後交給小護士，然後去洗臉。
洗完臉，她擡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也看到了後面墻上的時鐘。
這樣一看好像在倒計時。
扶川做好安排後，回家了，回家後，她正準備從家裏傳送離開，偶然看到房間陽臺的滿天星開得很漂亮，想到了什麽，直接抱了倆盆一起帶走。
小姑娘跟大姑娘一定都喜歡。
以後等她走了，就沒機會送這一大一小花花了。
世界這麽大，遇見的機率不高的。
一夜寂靜過去，次日淩晨，雨神節的氣氛早早就有了，孤山的航空站這邊有一列飛船以可怕的速度到達，到達後，下降區被一群警衛包圍，艙門打開後，幾個穿著阿斯勒凰陵州某學府校服的高中生出現了。
徽章是六芒星，黑底金邊，其中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胸口還有一枚徽章。
王族徽章。
他沒有理會身邊同學的交談，而是低頭看了下腕表上親爹發的信息監看。
目光一掃……謝克戾嗎？
什麽東西也值得父王派他這個世子親自來這種小地方監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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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送走後, 扶川還真在第二天的運動會繼續一家三口同人角色扮演了。
好像半點沒有被昨天的變故影響，不少人都在討論這小家庭的完美……
“好奇怪，那李無坤不在了, 某人渣又顯得有點誤入了阿。”
“主要是顏值不匹配。”
“你是在說謝人渣不夠帥？”
“帥是帥的, 但不是外表上的那種, 哎, 大概就是讓我第一次覺得男人帥氣是不需要靠臉的。”
“那說明臉長得還是不帥。”
“……”
在美男美女雲集的奧術師圈子裏, 謝人渣的臉是真的沒有什麽加分項, 但氣質……算了, 也沒什麽氣質，渣起來天怒人怨，但謀略之性感, 好像也很迷人。
“極致的智感搭配極端的美色, 其實也挺性感的，我有點好奇這倆夫妻私底下的相處方式。”
再好奇，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而知道的人表情古怪得不行，好幾次都拿起水杯, 但喝不下去。
“你怎麽了？怎麽這一言難盡的表情。”桑酒問邊上的蔚冥棠，後者再次放下水杯，而看到那分身偽裝的阿筍伸出粉紅小舌頭舔冰激淩, 還試圖把冰激淩餵給“爸爸”，而“爸爸”寵溺有加……
腫麽回事。
昨天看著還覺得畫面特別美好, 但今天就胃部翻滾了。
她艱難移開目光, 緩緩道：“沒什麽，就是覺得自己還是不夠放得開。”
放開的話……算了, 她想象不到自己用分身搭配自己唱戲的樣子。
怪了，前些時候她怎麽會懷疑謝克戾跟扶川那種女性是同一人呢。
除非他精神分裂, 有第二人格。
扶川這邊騙過了幾乎所有人，私底下卻在一心四用，跟小螞蟻隨同一起前往了一個地方。
李家祖廟。
兩年了，她一直沒能從貝魯克這邊查到秩序碎片所在，海底都不知道被它翻查多少遍了。
怪了，就算瑟爻再老辣，總不可能突破空間極限，把寶物藏在老巢之外的區域吧。
外省各有勢力，其實更不安全，他跟白慎能在這些年來操持這麽大的陰謀盤子，說明貝魯克基本在他們掌握中，若非蕭侖跟周琳瑯倆師徒太過爭氣，把事情捅到帝國上端，另外指定了計劃，造成一系列後果……其實白慎跟瑟爻倆師徒現在可能已經成功了。
“難道真的只有一半碎片？沒道理阿，白慎這種人其實腦子夠使，就算瑟爻那邊掌握了血脈秘法，憑著他自己的不死凰血脈，其實犯不著走這條叛賊死路，他比瑟爻有退路因為瑟爻當時已經被美人魚王族驅逐，他卻還不是。”
扶川猜測一開始瑟爻用來釣著白慎的就是這一半秩序碎片，那他自己肯定還有另一半。
那麽這一半在哪？
“狡兔三窟，他會不會跟白慎一樣也有另一個身體？”
扶川幾乎魔怔了，但就這個念頭一起，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雷格家畏懼謝家，摻和其中，十有八九根源在當年謝氏跟噬魂族的恩怨上，但其實李家才是與其牽扯最深的，而伏倻那邊針對的也是李家，而非雷格家……會不會本身弱一級的李家反而比雷格家跟瑟爻接觸更深？
李無坤的基因縫合技術可不比白慎的血脈提升秘法低級。
想必都來自瑟爻那邊。
那瑟爻必然是極信任李家的，或者有拿捏李家的地方。
碎片，會不會在李家？
貝魯克，李家祖廟在深山老林，作為這些年的貝魯克第一貴族，它的祖廟反而比謝家低調的多。
深山古舊，老廟頹靡，大晚上的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墳地。
你瞧那掛著的倆盞血紅打燈籠，就差白條子跟嗩吶了。
扶川暗自腹誹這家的審美品味，也跟小螞蟻一起悄咪咪溜進了老廟。
老廟附近自然是有李家的隱秘強者鎮守的，人數跟級別比扶川想象的強，至少遠比謝家這些家族強。
貝魯克第一是有底氣的。
扶川進去後，先看到了棺材，又看到了地上的痕跡。
篝火堆，紙錢灰燼，地上三張椅子，但對面留下了淺淺的飛灰格擋痕跡。
曾經，這裏有六張椅子，三張被收起來了，說明李家人燒紙錢供奉老祖宗的時候，有客人來了。
三個客人。
商量完事，客人把拿出來的椅子收了回去。
但這個棺材有點問題。
小螞蟻沒有爬上去，而是鉆到了地下，查看棺材底部，發現棺材貼地的地方有陣法。
“果然是基因縫合怪，這些年一直在蘊養，這李家人也能裝，逢年過節給李無坤這個晚輩燒這麽多紙錢。”
誰能想到開門後直接見到的就是李無坤這個大秘密呢。
大部分來此刺探的人恐怕都會燈下黑，下意識被這裏面遍布的空間秘術跟暗室吸引，反而對最招眼的棺材不太在意。
但扶川沒有去碰這個棺槨。
椅子這種破綻，是李家人故意留下的，別人發現不了的秘密，留著給她發現，然後送她真正的致命殺機，這是李家的打算，而這個祖廟下面一定藏了真正的李無坤或者其他底牌。
扶川知道自己不能碰這裏的任何一個地方，得等。
小螞蟻就這麽蟄伏了起來，大概三個小時後，扶川還是沒有等到人回來，她也不急。
得給李無坤一點刺激。
孤山運動會的最後一天，為了慶祝運動會加明天的雨神節，街上張燈結彩，各種明星演唱會，結束運動會的學生們一窩蜂湧上孤山市。
不少院長也一起來。
不過基於對當年事的心理陰影，院長們這次寸步不離看著這些小寶貝們，連扶川一家三口都看死了。
凱瑟琳有心拉攏這些人，熱情介紹了前面的演唱會。
“這可是孤山特地從核心區阿斯勒凰陵州請來的大明星哦，有天使之音之稱的貝利，他……臥槽。”
還沒說完，眾人在凱瑟琳突然粗話的驚訝下看了過去，只見前方密集人群中，高挑的倆夫妻背對著他們，某人雙手網上，阿筍坐他肩頭，抱著他的腦袋，而他抓住阿筍的大胖腿，美貌傾城的小媳婦則是把手放進他的衣兜裏。
音樂律動，小阿筍高興級了，身體隨著音樂扭動，搖頭晃腦的，屁礅也在一顛一顛的，連帶著謝人渣的腦袋也隨著一起搖擺。
怎麽說呢。
明明都是斷絕情愛的一群天才們，看到這一幕還是覺得……好羨慕啊。
蔚冥棠雙手環胸，忍著笑，一邊若有所思：這是裝給誰看呢？
她目光一掃，瞥見了遠處的李家人。
李無坤，他在看著這邊。
看來是要故意刺激他的。
李無坤的分身回來了，跟鬼一樣飄入，卻不是入棺槨，而是啟用空間密鑰，打開了其中一個空間入口，轉眼消失不見。
他不知道自己進去的時候，頭發上趴著一只隱形的小螞蟻。
空間入口關閉後，在空間隧道短暫挪送中，扶川轉眼就看到了……真正的陵墓。
成堆的棺材就跟某些超大型工廠裏面的長方年糕晾曬地似的，密密麻麻的年糕，搞不好每一副裏面都躺著另一個“李無坤”？
但這個李無坤分身進來後，扶川看到前面的棺槨中忽然自動爬出一堆堆的血肉爛泥，爛泥組合一起，變成了一個新的李無坤。
比起此前的虛偽樣子，此刻的李無坤冷漠強勢且霸道，隱隱具備想象不到的基因權威感，扶川在銀耀氏族的子弟身上都沒看到這樣強大的基因威壓。
而這個人直接聯系了李家的人。
扶川沒有貿然跳出對付他，而是想著剛剛看到的……基因縫合怪，但可以通過不同的血肉藏匿這襲人基因嗎？豈不是具備深海昶木的能力？
她自己都還沒具備的能力，這人擁有了？
但很快扶川就發現它沒那麽厲害，因為李無坤的血肉組合起來後，很快又崩解了。
崩解後，扶川發現這些血肉變得黯淡僵化，好像被吸走了精華變廢了，不得不重新爬回原來的棺槨。
而李無坤的分身冷眼看著，過了半個小時，又看到其他棺材爬出血肉，組成另一個李無坤。
扶川這次看出來了這些棺材的作用就在於此。
培養血肉，血肉藏匿基因，基因不斷重組，不斷分離，但每次重組起來的李無坤都比之前更強大一點點……
所以她進來後，不是因為這個李無坤分身進來，真正的李無坤才重組出現，而是因為她剛好撞上他在一定時間內反覆重組。
“用無數次的基因組合去嘗試匹配，而且每次重組都在吸收基因跟血肉生機，不斷穩定變強，這這種法子真強，但這血肉從哪裏來？”
扶川是靠自己能搞定種族轉換的基因資源策略大師，她很清楚這種手段需要什麽技術支持。
1：血肉裹挾基因保證活性技術。2：讓不同血肉重組的力量跟環境。3，固定重組成李無坤的秘密。
別的現在不好探查，打草驚蛇，但血肉來源最好查，她還得再看看。
“這一切搞不好跟秩序碎片有關系。”
扶川思索著，忽感覺到其他人來了。
這個空間入口，傳送陣出現了。
李家老頭帶著幾個人出現，這來頭算起來是沈棲溪的李家大爺，而二大爺則是謝拂雲家那邊的。
李家大房一脈的啊。
扶川冷眼看著他出現李無坤面前。
“忽然喊我們過來，何事？此前你突然出現在謝克戾跟伏倻面前，說是不怕被他們看出貓膩，是要試探那謝克戾如今的勢力，現在又這樣……”
“出事了？”
李無坤坐在了棺材板上，淡淡道：“按之前的測算，他比兩年前至少強了一倍，實力刻度至少2500了，這樣的存在，再不壓著，真以為靠這種秘法能跑贏他的進步速度？最重要的是他跟伏倻應該要帶著孩子跑了。”
李家家主頓時皺眉，“何以見得？”
如果姓謝的帶著孩子跑路，他們的所有安排都是笑話。
“我很了解伏倻，她現在對我這麽冷淡，不過是因為這些年中發現當年可能被我欺騙，她的一片真心被辜負，但她心軟，為了孩子也不願意跟我直接翻臉，但也不願意連累謝克戾，所以這些年跟他也只是明面上的維持關系，從未有過親密舉動，但這一次，他們特意露出了親密行為。”
“是要給別人看的，裝作感情穩定，不受影響，其實已經察覺到危險，想要離開了以謝克戾那人的習慣，肯定不會坐視那倆母女不理，會把責任攔下，恐怕現在已經開始做準備跟我們硬碰硬的。”
“很快，她就會查到我們李家祖廟這邊，外面的埋伏就是為了她準備的。”
李家家主：“你現在是她對手？”
李無坤低頭點煙，輕笑了下，“我可沒那自信，最重要的還是得靠家族這些年的準備，而且最好讓雷格那邊的先動手，折損我們這邊的損失，畢竟這裏還未完全成功。”
“爺爺，我可還未完全成就海洋王脈軀體。”
扶川竊聽到這話的時候楞了下。
海洋王脈？
她當然知道這種說法，事實上奧術世界的貴族血統一直有一個概念。
天空陸地海洋三系王脈。
這裏的王脈不是特指王族血脈，而是“一族王族中的稀有霸王血脈。”
霸王血脈一定出自各種族王族，但王族血脈不一定是霸王血脈。
以扶川現在的了解，大概就是以下的血統。
陸地體系這邊。
人族：不死凰王族中的凰災體，意靈王族中的意魂體，夜霜王族中的冰燼體……
神光精靈的懷光體，機械奧音中的天樞體，巨人泰坦中的……
天空體系這邊。
機械族空羽中的九機體……
海洋體系這邊。
美人魚族的深魅體，海龍族中的龍詭體……
按理說扶川的懷光也算是霸王血脈，但其實不是，她是種族轉換的山寨懷光，雖然根本上沒什麽區別，但缺乏霸王血脈最重要的一環霸王基因螺旋鏈條。
這是種族轉換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因為扶川是根據模板跟變異得到了懷光體，而霸王基因螺旋鏈條一般是天生，要麽是後期自己覺醒。
霸王基因螺旋鏈條是控制這種血脈最重要的樞紐，如果是天生的懷光，在歲月中長久浸潤種族血脈權威，掌握種族知識，在血跟魂中充分發揮出種族的力量，自會覺醒霸王血脈能力。
但顯然現在的扶川做不到，它很難很難，扶川只知道這種霸王血脈也只存在於游戲最後期的統治者階級NPC身上，還有極少數手握王族血脈後來自己修煉上去的特殊玩家。
連她自己當年玩的角色都夠不到這一層。
有些東西一出生沒有，以後一輩子也不會有普通人仰望王族，王族仰望霸王體。
都是貪婪，但它的確強大，值得所有人做夢。
可她現在竟然聽到李無坤企圖得到霸王血脈，她第一反應是笑。
可笑。
因為就算是瑟爻這樣的美人魚族高血統王族親王，其實也不是霸王血脈，李家撐死了也就是橙血血統，往上突破紫級，連王族那邊都夠不上，還想著成就霸王血脈？
連她已是懷光體，也沒想著往這方面使勁，因為太難了，基本就沒有突破的方向跟方式，在游戲裏都沒聽說過這種事有人成功。
李家就憑著這種棺材組合秘術？
做夢呢。
但第二反應是人家也不是完全白日做夢，真正的關鍵在於阿筍。
“現在看來，阿筍肯定變異返祖出了美人魚族中的高血統血脈，而這個李家做這樣的夢，大概率握有秩序碎片。”
“而且，十有八九還掌握一部分美人魚族上代深魅的基因血肉肯定是瑟爻留下的。”
瑟爻就這麽信任這個李無坤？
扶川突兀有一個念頭不會李無坤身上的縫合基因裏面就有他的一部分吧？
這不是他的另一個身體，但他可以創造另一個瑟爻。
遠在……遠在無法想象的地域。
神殿關押某些重犯的神秘地牢中，沒有多可怕的環境，也不是多可怕的刑罰，這個牢房幹幹凈凈，雪白整潔。
灼衣換了一套幹凈的常服，長腿細腰小馬甲，翹著了長腿冷漠看著桌子對面的瑟爻。
“秩序碎片不肯說，可以理解，畢竟吐出來了容易死，但連秘法都不肯說，這養頭豬都得逢年過節放點血，你這一毛不拔的，是不是沒有半點階下囚的涵養？”
瑟爻擡頭，虛弱的臉上朝灼衣露出平靜的笑容。
“美麗的神女殿下，如果我是你，還不如去審問那個扶川或者謝克戾，這兩個小年輕可比我這把老骨頭有價值。”
灼衣手指還握著鋼筆，聞言微微擡眼，淡淡道：“知道為什麽某些時候我們神殿跟你們明明在做一樣的事，都在爭奪資源跟秘密，但比你們來的正統嗎？”
這話大逆不道，邊上的長老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但楞是沒法阻止，因為試過了，灼衣從來不聽。
冷如冰霜，沈默寡言，一旦張嘴就是一張破嘴。
瑟爻：“因為話語權掌握在勝者手裏，說起來，你們神殿也不過是某些紀元前的勝者而已。”
“有這個原因，但更重要的是為權者要穩定局面，長遠大局，得先學會制定規則，拉好規矩的線條，讓人各司其職，在各自的線條內玩，玩過火，跨了線條，就是壞了規矩最重要的是自己本身就得在線內玩，克己以禦下。”
“你本來也是有大好開局的，為什麽完成現在這個樣子？首先是第一次反叛失敗了，把自己搞成被所有規矩排斥的反賊，無論你做什麽，都是錯。第二是你行事的手段既不符合人族帝國的規矩，也不符合萬族各族的規矩，誰都容不下。”
“理想那般崇高，手段如此卑下，每前進一步都是在斷自己後路。”
瑟爻沈默，面無表情，似乎看不出情緒波動，“你的語氣相當高高在上，那我問你，如果你不是神殿的神女，本身就握有特權，會跟我說這種話？既得利益者高高在上，當然會說這樣的話，因為本身你們可以玩的線條太寬廣了，不受限制。”
神女用左手手背支撐著下巴，手指控著鋼筆在小本子上慢吞吞畫著線條，“是嗎？那如果我告訴你在那個扶川聯系我之前，我就已經在落神島了呢？”
老道狡猾的瑟爻這次是真錯愕了，很快反應過來，“所以，那個扶川做的那些設計，其實你全部看到了，但還是等她求救了，你才露面出手。”
就落神島之事這樣的規格根本不可能讓一個神女過來提前蹲守，只能說明神殿那邊事先也對其間的秘密感興趣，但礙於事件主導權在帝國那邊，神殿不好明著插手，所以讓神女灼衣先蹲著了。
這人就這麽冷眼看著他們上躥下跳，搞東搞西。
“因為得師出有名，但很湊巧，沒想到她會直接聯系我，正正好而已。”
她也沒提在島上到底看到了扶川多少秘密，但最後邀請後者，十有八九也跟這些事有關她對扶川的評價很高。
而連她這個神女都得按照規矩行事，考慮神殿跟帝國的體面，白慎跟瑟爻這兩個反賊是真的放肆阿。
所以一個掛了，一個階下囚。
“好吧，你說服我了，原來是一開始就不可能成功的謀劃。”瑟爻雖在微笑，但肯定內心嘔得很。
他怎麽都想不到會在倆女人的身上敗得這麽徹底。
“但就算如此，我好像也沒必要跟你坦白吧，假如我不說，你能怎麽樣呢？”瑟爻俊美得不像話的臉上有了幾分冷酷的特質。
“哦，所以你果然對外面還是有期待啊，既然如此，我倒是可以申請對你進入下一個處理環節了。”
灼衣慢條斯理把一張執法權協議放在了桌子上讓瑟爻看，一邊慢吞吞說：“最近略有進益，掌握了一種神經讀取術，就是把你的神經線一根根抽離出來，再用靈魂翻譯法讀取出來，讀取率肯定不高，會有大部分語言折損，可能提取到的只是廢渣記憶，而這種方法又比較一次性抽取的神經沒法再縫回去，所以，你會死。”
“你死後，萬一我讀取不出什麽有效信息，也挺失敗的，所以才來好心審問你，讓你再說點什麽，假如你還是不說，但又在外面藏了什麽翻盤的手段，那我就只能提前冒險了。”
啪，一個倒計時的沙漏放在桌子上。
“給你最後24小時，答應了，就留你一條命，以後讓你踩個幾十年的縫紉機然後轉職成為神殿的某些特殊兵種也不一定，好死不如賴活著不是？”
“如果不答應……給美人魚族那邊的喪葬報告已經寫好了，我會讓他們盡量多辦幾張酒席。”
灼衣說完就走了。
瑟爻面無表情。
他不恨神殿，也不恨這個灼衣，畢竟對方是龐然大物，本來就沒有什麽掙紮的餘地，但他恨，恨那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小精靈。
“也不知外面我培養起來的那個小子能不能成功。”
思想+生命體如果跟他高度重合，那麽就等於另一個他，會在最後做他從前的最後安排。
但，24小時夠嗎？
要奪到那個孩子，然後用他留下的上代深魅基因……成功晉級霸王血脈。
24小時夠嗎？
監牢外，灼衣點了一根煙，但這煙是水果味的。
橘子味。
邊上的白衣大褂手術狂人頂著亂糟糟的頭發跟她一起看著裏面的瑟爻，說：“殿下真的不打算讓我開他的腦手術嗎？概率可比你的抽神經高。”
灼衣：“不用，我們什麽都不用幹，他自己就會提前辦事，十有八九是在五省那邊的部署，我過去就行了。”
“等我拿到秘法跟碎片，他就會成為你實驗臺上的鹹魚屍體，提供他最後的價值。
她慢吞吞走了，一點都不急的樣子。
扶川忽然看到李家人走後，李無坤忽然有些急躁且痛苦地捂住了腦子，嘴裏不斷念著：“二十四，二十四，二十四……”
扶川：“？”
二十四什麽？
這秘法還有神經抽風的風險啊？
而且還會流鼻血。
“得提前開始了，快來不及了……這群老東西，老是猶豫不決，拖我後腿。”李無坤舒服一點後，捂著猩紅的眼，喃喃自語著，而後拿出了一個通訊器，撥動出去。
“雷格，準備開始吧，明天早上開始按計劃謝克戾，絕殺他。”
“再不動手，他就要逃了。”
那邊的雷格家主語氣有些深，“你確定？”
“難道你沒準備好？”
“自然準備好了。”
“那就確定，我給你另一個提醒我已得到機密，我們再不動手，神殿那邊就會因為在瑟爻身上動用一些特殊手段，一旦得知什麽返回來徹查，想想，作為美人魚親王，他都扛不住審訊，我們這邊有幾個扛得住？恐怕連黃金侯都扛不住吧。”
“可是……”
扶川聽出雷格家主那邊似乎有其他想法，大概覺得現在不是時機，但不知為何忽然不說了，“好，那就這麽做，我會通知黃金侯那邊卡住海岸線，還有第一財團那邊……但得確定，你真的能把謝克戾引到游樂園？就因為明天是雨神節？”
他們不說，扶川都不知道自己面子這麽大，竟讓這些人如此興師動眾。
而游樂園就是這些人早就準備好的屠宰場。
李無坤：“能，他一定對一樣東西感興趣。”
雷格家主：“什麽？”
李無坤：“提升基因的秘法因為他本質上跟我們是一樣的，而且他比我們更迫切變強。所以，我對於他而言就是最大的誘餌，只要今晚我讓他看穿我是基因縫合的存在，手裏一定握有秘法。”
扶川內心忽然安靜，李無坤這人雖然不怎麽樣，但這點他判斷對了。
她的確很迫切。
演唱會下面，正在隨著脖子上的“乖崽崽”扭屁屁而搖晃肩膀的謝克戾跟伏倻對視一笑，而遠在賢者醫館的扶醫師擦完手上的血，開始寫病例，寫完後交給小護士，然後去洗臉。
洗完臉，她擡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也看到了後面墻上的時鐘。
這樣一看好像在倒計時。
扶川做好安排後，回家了，回家後，她正準備從家裏傳送離開，偶然看到房間陽臺的滿天星開得很漂亮，想到了什麽，直接抱了倆盆一起帶走。
小姑娘跟大姑娘一定都喜歡。
以後等她走了，就沒機會送這一大一小花花了。
世界這麽大，遇見的機率不高的。
一夜寂靜過去，次日淩晨，雨神節的氣氛早早就有了，孤山的航空站這邊有一列飛船以可怕的速度到達，到達後，下降區被一群警衛包圍，艙門打開後，幾個穿著阿斯勒凰陵州某學府校服的高中生出現了。
徽章是六芒星，黑底金邊，其中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胸口還有一枚徽章。
王族徽章。
他沒有理會身邊同學的交談，而是低頭看了下腕表上親爹發的信息監看。
目光一掃……謝克戾嗎？
什麽東西也值得父王派他這個世子親自來這種小地方監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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